抗战老兵漆德春:我幸运地看到了抗战胜利70周年
来源:阜阳热线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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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0-04-07
导读:
烈士后代考入黄埔军校
“那你只有炮校的学历,人家看不起你哟。”因在重庆居住多年,这位金寨老人四川口音十分浓厚,尽管年岁大了,退伍军人漆德春仍然坐的非常端正,他抖着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对实践队员说道。
老人是生于1920年,是革命先烈漆先科的后代。漆先科是鄂豫皖立夏节起义的领导人之一,生前担任红三十二师参谋长,1932年为掩护部队撤退壮烈牺牲。
漆先科在1929年参加红军,离家出征,漆德春的母亲迫于荒年带着他和他5岁的妹妹往湖北流亡。途中正值战乱,母子三人被混乱的人流生生冲散,九岁的漆德春与母亲、妹妹失去了联系,只得独自一人逃至汉口。
漆德春流浪至汉口后,幸得好心人谭国华先生收留上学。1936年即将初中毕业的漆德春,遇到国民党南京汤山炮兵学校招生,深知百姓战乱流亡之苦的漆德春决定子承父志,毅然报考入学,投笔从戎。那年他刚好十七岁。
1938年炮校毕业,漆德春被立即分配到国民党野炮连担任观测员。在野炮连当了三个月的观测员之后,漆德春又被调任到山炮连任少尉观测员,随即参加湖北黄梅、广济保卫武汉的抗日战斗。1940年在湖北沙市、宜昌参加江防抗战;1941年又在广西南宁等地参加抗日战争,先后担任过国民党军队排长、连长、营长等职。
1943年,漆德春考入了黄埔军校本校20期。
“那个时候国民党内部的派系之争也是很厉害的,就像是黄埔军校的毕业生,那也有本校分校的区别,本校的人家才更认你。”漆德春倔强地扬起头,说道,“我不服气嘛,就要争一下子,凭啥子一样的军功还要搞区别对待?我也能考上黄埔!”
抗日战场上多次负伤
“第一次上战场打仗当然害怕了!”提起第一次上战场,漆德春摇了摇头,笑笑说,“真是怕人,子弹乱飞啊,一打一个窟窿,人都被冲得飞出去了。但是我不怕,提起日本鬼子,人人都恨。上了战场就只知道拼了,跟敌人拼了。”
1938年武汉保卫战爆发,漆德春参加了外围的黄梅广济攻防战,时任观测员排长,作战任务是守备江防,隶属野炮连。一个连有两个排,一个排仅有两门炮。只有四门炮的薄弱战斗力在日军火力密集的长江封锁线下显得杯水车薪。
“只能是游击战嘛,打了就跑。”漆德春笑了笑,“那时候我们观测员白天出去观测,确定碉堡的位置,然后报告给炮兵,晚上炮兵连根据观测情报作战反击,再炸掉他们的碉堡。白天敌人的火力太密集了,只能这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漆德春和战友们浴血奋战,但因敌我双方武力差距悬殊实在太大,最终日军攻破了防线,武汉失守。随后漆德春被调任至沙市、宜昌等地,参加江防抗战。
湖北多雨,气候潮湿闷热。野外行军时,战士们常被蚊虫叮咬。山林里的蚊虫毒性更强,一叮就肿起一个大包。但是漆德春顾不上这些,随便一个铺盖,有时连个铺盖都没有,躺在地上眯一会就要立即赶赴下一个战场。
漆德春的眼睛因白内障,在去年就已经双目失明,他摸摸索索地撩起自己的左手衣袖,指给实践队员们看,“我这个左手的手腕和手肘都被子弹打穿过,之所以没有残废,是因为日军的子弹是六五式的,弹头小,这种子弹打中了,只会让你不停的流血,我那时候流了好多血,不过幸好没有打中主动脉。”
“黄埔军校门上有个对联你们都晓得吧?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漆德春的语气很激动,“我不怕死,也不怕苦,我要保家卫国,就是有这个信念!”
希望有一枚抗日纪念章
解放战争后,时任营长的漆德春率一营将士投诚起义,归顺了共产党,并在解放后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文化教员、军事教官。
“我不想退伍转业呐。”漆德春拍了拍腿,“不过也没得办法,个人要服从集体,我服从党和政府的安排。不服从就没得规矩,没规矩咋个行,军人最讲究的就是时间和信用,要有规矩。”
1952年漆德春转业回乡,任金寨县文教局扫盲专职教师、金寨县师范学校教师和校关工委领导组成员,为党的教育事业一直默默奉献了39个春秋。
1953年,漆德春与小他五岁的老伴经人介绍相识,并在家乡举行了婚礼,育有一女。
“党和政府没有忘记我们啊,2005年的时候,我还得到了中央统战部和省统战部的表彰抗战慰问金。”漆德春激动地用手比划着。
“我投诚归顺共产党的时候上交了以前的勋章,退伍转业的又太早。最遗憾的就是我没有抗日纪念章,太遗憾了。”漆德春拍拍左胸口,眼眶发红。
漆德春在椅子上坐的端端正正,黄埔军校正规军的优良习惯影响老人至今,衣领袖口的扣子总是系的一丝不苟,尽管老年后生活不能自理,也一定要保持衣衫整洁。他摩挲着黄埔军校的联系册,感概万分,“我能活到抗战胜利七十周年,太幸运了!”
(文图/安师大赴金寨寻访老兵暑期实践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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